每年的4月1日是愚人节也称万愚节、幽默节,是从19世纪开始在西方兴起流行的民间节日,它虽不是法定节日却深受调皮鬼们的爱戴。
在这一天,大家可以尽情的编织谎言,捉弄别人。
而且被捉弄的一方还不能生气,如果真生气了反而会被其他人认为是个小气开不得玩笑的人。他们会说着“算了吧,这是愚人节干嘛较真”这样的话,仿佛被捉弄的那方才是错误的,无理的。
现在是3月22日,明明离4月1日还有足足十天,但我却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而捉弄我的便是命运。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我——自己原本在3月14号就该结束的生命并没有结束,我的人生还在继续。
当然这也不是在做梦,因为这痛感太真实了。
喂喂喂,我只是让你捏我一下,没必要直接扇我一个大嘴巴吧!而且下手还这么重……
我捂着脸颊,用既哀怨又可怜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因为打得太用力反而弄疼了自己手的小女孩。
“现在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啊——我还活着。”
我没好气的道。
“不过说起来打少爷的感觉还真不错呢——痛并快乐着。”
我这边可单方面只剩下痛了啊!而且你的痛的话完全只是因为刚才打的太用力了吧!早知道会痛,那就下手轻点啊!
虽然憋了一肚子的话,但考虑到对方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计较,毕竟一开始也是我让她捏我脸蛋的,尽管出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种感觉就和第一次**一样呢。”
喂!完全不是孩子了啊!而且某种意义上来可能比我还成熟?
算了,这种时候还是别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来的好吧,否则指不定她又要说些什么污言秽语来玷污我的耳朵。
“既然今天是3月22号的话,也就说我昏迷了整整一个多礼拜?”
“不,您是昨天才被老爷捡回来的。”
捡、捡……回来的……
喂!我又不是流浪小猫,干嘛用“捡”这个字啊。
“这样啊,昨天你家老爷也去北山公园看樱花了吗?”
我猜想是这样的——我撞树时可能不够用力所以没死,只是深度昏迷。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北山脚下的丛林地面上,在不过不觉中过了一个礼拜,直到昨天一位好心的大老爷路过那里并发现了我,于是他把我救回了家。
“北山公园?那是哪里?”
小女孩扑闪着可爱的大眼睛,额头上画满了疑问。
“北山公园你都不知道吗?江北市最大的原生态公园啊!就在北山脚下。”
“江北市?但这里是西都哦。”
“西都啊……这个我以前听东门老师还有即墨……欸!西都!!!”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这里是西都?不是江北?”
“对呀,元帅府怎么可能会在江北这种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地方啊。”
“那你家老爷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我记得我是在北山公园看樱花来着……”
“这我怎么知道哦。反正老爷也要见您,您到时候再问问他不就可以了。”
“那你家老爷现在在哪儿呢?不管如何,我都要好好向他道谢才是。”
“在堂屋哦。”
“那个、可是我不认得路欸。”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跟我来吧。”
小女孩说完转身走出屋外,我忙跟了上去。
“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啦,我本来就是奉老爷的命令来接少爷您过去的。”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对了……”
“什么?”
“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我少爷啊,我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呐。”
是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只是相比于之前的问题来的次要些,所以才拖到现在。
“老爷吩咐的,让我们像平时对待少爷他们一样服侍你。”
“欸?为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你还是亲自去问老爷吧。”
“好吧……”
出了屋子才发现这院子出奇的大,楼阁交错,廊道曼回。
在这元帅府呆了一些时日后,我才彻底弄清它的格局。这元帅府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府邸建筑分左、中、右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其中中路的“人和殿”是元帅府最豪华和庞大的殿堂,屋顶采用绿琉璃瓦,充分显示了中路的威严气派,同时也是元帅府主人身份的体现。左路的院子正房名为“地利厅”,厅前有一架百年的藤萝,是这元帅府大公子先毅的住所。右路的院落正房名为“天时堂”,是二公子先迩的居处。这三处院落论繁华程度天时堂不如地利厅,地利厅又比不过人和殿。但三处的建筑风格大致一样,都有正殿、后殿和东西配殿,各有后寝。
花园在府邸的后面,所以元帅府的人又称之为后花园。后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曲径通幽,徜徉于园中犹如漫步在山水之间。月色下的花园景致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而在花园的正中央有幢六层的花楼,名为“望月楼”,原是用来种植花草和赏月的怡情之所,但后来便成了我的寄居地。当然这是后话。
我目前所在的位置便是人和殿后寝的客房,现在要去正殿里的堂屋。明明是同一个院落,但还是花了十多分钟才走到,由此可见宅院有多大了吧。
刚进去便敲见和我穿着相同衣服的老年人躺坐在紫檀罗汉榻上和一个长相标致的女人在对弈,旁边还有其他女婢服侍着——有端茶送水的,有剥橘子葡萄皮的,还有捶背敲腿的……
总的来说就是四五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古代丫鬟装在伺候一个色迷迷的老头。
会这么觉得,是因为他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抓着和他对弈的漂亮小姐的手在抚摸,完全没在下棋啊!
这个色老头该不会就是救我回来的老爷吧?
上帝保佑千万别是他——我可不想被一个色老头所救。
“老爷,那位少爷来了。”
还真是啊!
带我来的那位小女孩恭敬的对那色老头行了个万福,细声细语道。末了,她还一直朝我使眼色,像是在提醒我给这色老头行礼。
可是,就算你一直朝我眨眼间,我也不会啊,因为古代行礼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啊!
最后没办法只能依样画葫芦照着那小女孩子的样子做了——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然后屈膝道:“老爷,吉祥!”
“噗——”
那个被摸手的漂亮姐姐却被我逗乐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其他姐姐们也是如此,正努力憋着笑。
“老爷,他来了……”
漂亮姐姐双目含笑,转头对那老爷道。
“哦?”
老爷终于回过神来,收回手,还有那双色迷迷的眼睛。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招手屏退房间里的人。
很快,偌大的堂屋便只剩下我和那好色老爷两个人了。
他拍了拍旁边的罗汉榻,对我道,“过来,坐。”
欸欸欸!!
突然间就要人家坐在一个色老头的旁边,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是很抵触的啊。
“老爷,我还是站着吧……”
我弱弱的回了句。
“让你坐,你就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好色老爷朝我笑着道。
见推脱不过,我只能颤颤巍巍的在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嗯、嗯……”
我有些害怕,因为靠近一看才发现这老爷不仅老色还长着一张穷凶极恶的脸——断刀眉、铜锣眼、狮子鼻、老虎嘴还有一脸的虯髯胡,感觉和鳌拜差不多。
当然,真正的鳌拜我是无缘见到的,毕竟又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年代的人。所以,我脑子里鳌拜的形象说白了不过是小说文字描述和电视银幕上的演员塑造的。
“昨天小齐刚把你回来的时候可让老夫好生难过,一点气息都没有……”
小齐?难道真正救我的那个人叫小齐吗?
“虽然悲伤,但想着人死不能复生,于是老夫只能命人你安排在偏房,打算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去法量寺请几个和尚来给你好好做场法事,再豪华下葬。怎料,半夜里你突然打起呼来,吓坏了守夜的婢女。”
额……怎么办?完全听不明白这长了一张坏人相的好色老爷在说什么啊。
是我被带回的时候已经死了?然后半夜诈尸这样?
“也许是苍天有眼,也许是你父母在天保佑,让你活过来了!于是老夫忙又命人把你安置在客房,派人去请全城最好的医生过来看病。结果医生看完后说你啥事都没有。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在你刚被带回来的时候老夫可是亲自给你探过鼻息摸过心跳的。哈哈哈……真是千古奇事啊。”他放开嗓子豪迈的大笑着。
额——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谢谢……”
最后只能憋出这两个字来,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对他道谢——尽管他看起来有些坏又很色。
“无需言谢。当年你父母的事,老夫一直很懊悔。没能救他们……哎……”他说着摇了摇头,露出惋惜悲痛的神色。
我望着他,渐渐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被坏人杀死了,脑袋装进了黑色的行李包……
“哇——”的一声,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先是愣了下,随即朝我伸出手来。
好色老爷抓着我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掌心,柔声道:“没事的,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圣主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而且从今往后只要老夫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