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禁了——活动范围受到限制,行动自由也受到约束。

不过好在有高床暖枕,美食饮品,算得上寝食可安。无聊时,如果我愿意还可以和两位健壮的女仆玩猜拳。

当然一般情况下我都是不愿意的,除非她们用拳头逼我。

所以更确切的说——我应该是被软禁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中午就结束了。

老光头——会这么在心里称呼他,主要是因为昨天他吓到我了。

他拄着拐杖,在管家的带领下亲自过来看我。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是!老爷!”

老光头屏退看守我的两位女仆,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老光头两只手十字交叉盖在拐杖的顶部,一对锐利的眼睛狠狠的打量在我身上,那眼神就和X扫描仪一样仿佛把我整个人都透视了。

“欸?”

“给她!”

老光头回头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白发苍苍的管家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机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那手机白色,挂件是粉色的,如果翻过来还可以看到背面贴着一些樱花——那是铃儿贴的。

她说我的名字中有个樱字贴樱花正合适……

可是她却不知道樱芝只是我的假名。

没错,茶几上的手机正是我的!

“我的……”

我刚想伸手去拿,结果——“嘭!”

老光头拿起拐杖狠狠的敲了下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碎裂,还差点没把我的手给打到。

他干嘛呀!那是我的手机啊!

看着惊慌失措的我,他抬起头瞟了我一眼。

“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完全就不知道好不好!

现在的我就像身处在群山之巅,周围全是云雾——不明所以啊。

“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

喂喂喂!你砸得是我的手机啊,你不计较我还计较啊!

“当然,前提是你要老实回答我的话。”

什么啊……又来审问了?

“东门木是你什么人?”

东门木?不知道……听都没听过!

我摇了摇头。

“不肯说,是吗?嘿……”

他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坏笑。

“不、不是。我不知道……”

我忙申辩道。

“你不知道东门木?”

“嗯……”

我点了点头。

“既然你俩不相识,那为何他一大早就派他女儿来我这,还要我把你给放了……但如果你真不知道的话,那估计是场误会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东门木啊,我认识姓东门的也就两个人——我的房东兼班主任东门七音,另一个就是她的弟弟东门三寺。

欸?等等!

老光头说他女儿……

会不会就是东门七音呢?

“请、请等一下!”

眼看他起身要走,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哦?现在又想起来了?”

他挪了下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估计刚才就没打算真的走吧。

“他女儿是不是叫东门七音?我认识她!”

老光头回头看了眼旁边的管家,管家俯下身子小声道:“拜访时说的是这名字。”

听管家如是说,他点了点头。

“那你是他女儿什么人?”

“她是我的房东和班主任!还、还有……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

看到了一线生机,也不管有没有,我把能说的都说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你哥哥的未婚妻?你哥哥叫什么?”

欸?

东门老师和我哥哥的婚约已经取消,而且我哥哥也早已不在人世。现在东门老师是叔权店长的未婚妻……

这、这要我怎么说啊!

“司马圣……”

老光头眉头一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管家贴心的在旁边道:“老爷,等会儿我就去查查这个司马圣。”

老光头点了点头,再次把眼神聚焦在我身上。

“能和东门一组联姻,看来你们也不简单啊。你们家族在哪儿发财?”

完蛋了……

事情好像朝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安南……”

“南蛮之地啊……”老光头眉头一皱,沉吟道,“做什么行当?”

“我爸在当地一个小企业上班,偶然还会在财经网发表一些文章。我妈是家庭主妇……”

“那么你哥呢?”

“我哥……我哥是警察……”

“警察?”

老光头微不可察的抖了下手。

“东门木这个老家伙他是不是疯了?”

接下来是一大堆漫长的问话,像是要把我祖宗十八代的事都问出来一样。

可我知道的事有限,除了父辈这一代再往上我一无所知。

“你连自己爷爷的事都不知道?”

别说不知道,我见都没见过——直到上小学时,老师开始教我们家庭成员关系图我才知道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如果可以,我自己还想知道呢!

可是老爸老妈对此不是闭口不言,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问哥哥,哥哥也说不知道。

所以他们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到后来可能是问得烦躁了。

那老光头用拐杖敲了下木地板,问管家道:“时间呢?”

“老爷,差不多了。”

“嗯……先送她回去吧。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死丫头的事就按我说的处理。另外准备好行程,我今晚就回西都。”

那老光头说着站起身来,在出房间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之前有个面瘫男在外面闹事,是你认识的?”

“欸?晋楚言!”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行吧,把那个男人也一起放了。”

这话显然是对管家说的。

“是!老爷。”

我莫名起来的被带来这里关押起来,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释放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可怜的手机……

我捧着碎成好几块的手机在心里替它默哀——“这辈子没能好好照顾好你,但愿你下辈子投胎到苹果公司,然后再找个好主人……”

“请吧,小女士!”

管家送那老光头出去后,再次回到房间对我说。

“哦……”

七转八拐下楼来到前厅时,发现之前带我来的司机早已恭候在那里。

管家对他说:“送她回去,顺便恭喜下东门家的大小姐好事将近,届时我们老爷一定参加。记住,话带到了!”

“好的,我都记下了!”

接着那司机又带着我原路返回,穿过庭院,来到围墙外——那里早就停了一辆车,昨天三个西装男也在。

于是和昨天一样,我被夹在后座中间,车子启动后开始往回开。

“欸?那个……”

刚才老光头出门前对我说的话很让我在意。

“晋楚言……就是面瘫男,他不在吗?”

“哦……那个面瘫男啊。也算厉害了,居然能把虬哥都给打趴下。不过,拳头再厉害有什么用?快得过子弹吗?”

那司机呵呵笑着道,就像在嘲笑无知的小孩。

“他怎么了?现在在哪儿!!”

我着急的连声音都变尖了。

“他得罪了我们老爷,你觉得会怎样?”

司机不答反问。

“但是那老光头刚才已经答应放了我们啊!”

此话一出,车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

那几位西装男握着拳头龇牙咧嘴,表情比哭还难看……

看了眼车内反光镜,只见司机也紧紧咬着嘴唇——嗯?难道说他们这是在憋笑?

“司马小姐,你这话如果被我们老爷听到的话,估计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欸?”

一细想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礼之处。

但是我现在整个身心都挂念着晋楚言,哪管其他。

“他到底在哪儿?”

我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你着急什么,既然老爷说了要放他。那自然放了。等你到家,他估计也到了。”

“是这样吗……”

我半信半疑。

“我们老爷的话比天气预报还真,你就放心吧。”

好吧,我也只能如此相信了。

过路障时没发现之前的虬哥,就连原先那两只凶猛的藏獒也都不见了踪影。

一路颠簸,再次回到市区来到学府街那边已经快晚上了。

司机把我送到小区门口。

那三个西装男先下了车,然后去开后备箱。

等我下车后,无意瞥见敞开的后备箱里躺卧着一个人,走进一看——那人赫然就是晋楚言!

他哥特式的衣服现在像是被老鼠撕咬过一般,碎裂成一块块的布条,而且借着小区的路灯可以明显的发现上面那些深绯色的渍迹是凝固的血液……

再看看他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模样了!

都快看不出他是个面瘫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

“你们都干了什么呀!”我带着哭腔指着那些西装男质问道,“他还只是个学生啊!”

“司马小姐,比起我们对他做的。他对我们做的更过分哦。”

那司机道。

“我不相信!”

“他当时就像是疯子一样,直接一拳打爆了藏獒的脑袋,吓得另一只脱了铁锁就跑。就连虬哥也被打成重伤,到现在还昏迷着……如果不是我们老爷看在他家族的份上,才不会只是这样稍微教训一下。”

“欸?都打成这样了?还只是稍微教训下?”

我又惊又怒。

“我……没事……”

晋楚言已经被扶了下来,他开口道。

“哇——”

我一把投入他的怀抱,哭了起来。

他低下头用虚弱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抱歉……我没能救出你……”

他这么说,我哭的更厉害了。

“笨蛋!笨蛋!笨蛋!!”

他真是个笨蛋啊,如果再和上次一样,他因为我而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但会愧疚一辈子,甚至会失去活着的意义啊!

在初春的夜空里,我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小区——引来几只叫春小猫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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