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名字。”

“性别？”

“你觉得我会是男人吗？”

“年龄？”

“哼。”

“学历？”

“？？？”

陈慕言走到阿希面前，“老实点！”他看向一旁负责记录的曹操，“你咋一个字没写？”

曹操神情呆滞地看着陈慕言，“主公，这……什么意思？”

陈慕言叹了口气，说：“你们懂个鸟！我这是将最先进的审讯方法教给你们，以后你们都能用得上！知道打脚底板不？知道用针扎手指不？知道什么叫疲劳审讯不？”

曹操一脸懵逼地摇摇头，“最后那个没听过。”

“哎呦烦不烦！”苏巧若走上前，“让我先砍了她的两条腿，别让她跑了！”说完，她就将刀拿了出来，扬手就要往下砍。然而阿希面无表情，完全不当一回事。原本苏巧若只是想要吓唬她一下，瞧见她这不屑的表情，怒从心中起，顺势就要将刀子落下去！

张娇娇用刀鞘点了一下苏巧若的手肘，将这一刀推开。刀势不减，将阿希坐的凳子削去一角。这一刀差不多是贴着阿希的腰下去的，若不是张娇娇点了苏巧若一下，恐怕阿希没的可不只是两条腿。

张娇娇看了苏巧若一眼，想了一会才说：“这种人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没有两条腿，反倒是让她死了，你到时候怎么问话？”

苏巧若原本对张娇娇护着阿希还有些不高兴，此时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是自己有点冒失了，只好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陈慕言走到苏巧若的面前，将苏巧若挡在身后，来到阿希的面前。阿希看向陈慕言，一语不发。

陈慕言用手指挑起阿希的下巴，“啧啧啧，长得挺不错的，身材也相当好，要是放在我们那，做个平面模特妥妥能红。”陈慕言顺着阿希的下巴往脖子上摸，然而阿希却始终像一个木头人。陈慕言笑嘻嘻地问道：“知道什么是女搜查官不？”

阿希依然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此时的目光看向了陈慕言，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陈慕言嘿嘿嘿笑着，就要解开阿希的衣扣，然而才解开第一个扣子，身后的苏巧若就先不干了，“凭什么啊！抓个贼你还去讨她欢心！”

陈慕言一愣，这才想起来，娘的这个世界是女人主导的，自己这么做，反倒是羊入虎口，看起来倒更像是讨好。他收回手，朝着阿希说：“那就玩绝的，什么扎针，什么疲劳审问，都给你用上。”

张娇娇在一旁说：“实在不行，一刀杀了吧。这种的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女贼，倒像是别人养的死士，真遇到这种人，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水。”

陈慕言将袖子理好，“皮肉苦什么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但是精神的折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先这么摆着吧。”

曹操在一旁笑着说：“不如让属下试试？”

陈慕言看了一眼曹老板，总感觉这笑容实在有些让人不舒服，不过要是真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倒是不错。“也好，就让你试试吧、”

曹操朝三个妹子一拱手，“诸位还请回避。”

苏丹红懒得理会，已经朝着房门走去，苏巧若还想说什么，张娇娇一把将她拉住，朝曹操笑着说：“那就不打扰了。”

让陈慕言意外的是董卓竟然也瞥了一下嘴，朝着房门走了过去。

看着陈慕言诧异的样子，曹操笑着解释道：“董大哥一向直来直往，看不上这些小伎俩，也看不得曹某折磨人。”

陈慕言仰头45度，眨了眨眼，扪心自问：董卓不喜欢折磨人？这一定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董卓！

等到董卓从外面将门关上，陈慕言才回过神来，看向曹操。“你要咋整？揍她？”

曹操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来，“打人什么的都是末流，真正的手段，应该更加出彩。”只见曹操打开了这小包，从中取出几个瓷瓶，和一张穿满了银针的棉布。

陈慕言有些惊讶，“说了半天，就是扎手指？”

“当然不是。”曹操将银针从布上取下，拿在陈慕言的面前。只见这银针和普通的银针完全不同，不但比寻常的银针更粗一些，而且从这反光的角度看起来，这银针似乎……是空心的？

“这怎么是空心的？”陈慕言好奇道。

曹操笑着将一旁的蜡烛拿了过来，点上火。因为陈慕言有了小灯泡，还真就不用蜡烛了。此时曹操拿了蜡烛，自然不会是用来照明的。只见他将银针送上火烤了一会，再拿出其中一个瓷瓶，打开木塞，将银针放进瓷瓶中，戳了两下。等到银针从瓷瓶中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染上一层暗红色。

陈慕言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曹操笑着说：“天牢里面折磨人的手段，曹某曾经学过一两招。”

陈慕言用怪异的目光看向曹操，“老兄，你怎么就想不开，去学这玩意儿？”

曹操倒是不以为意，“能用得上的东西就要学，技多不压身。”说完，他走到阿希面前，“等会你未必能够说出话来，估计能疼到全身抽搐。我会每半个时辰，停一次，你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对我眨眨眼。”

阿希依然是不屑的眼神，不过她还是偷偷看了一眼那银针。曹操没有给阿希思考的机会，银针已经扎在了阿希的胳膊上。然而陈慕言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阿希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模样。而后，曹操又取出更多的银针，依样画葫芦，手背上一根，脚踝上一根，胸前三根……

陈慕言凑上前，闻着那股浓重的中药味，忍不住问道：“这玩意儿该不会是过了保质期了吧？怎么没有反应的？”

曹操愣了一下，“保什么？”

“没事没事。”陈慕言立刻岔开话题，“这什么药啊，感觉没什么效果啊。”

曹操依然不慌不忙，找准穴位，刺了下去。“主公不要着急，这是天牢一直传下来的秘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完，曹操已经将银针全都用完了。他小心地将木塞给塞了回去，将瓷瓶装了起来，而后就这么看着阿希，静静等待。

陈慕言一会看看阿希，一会看看曹操，问道：“这需要多久？”

曹操有些无奈，苦笑道：“主公莫急，这东西属下用的机会很少，也不是太熟悉，用在不同的人身上，起效的时间也不同，不过相信应该快了。”

这时，阿希才轻笑一声，说：“若只是这种酸痛的感觉就想要让我开口，不如一刀杀了我，大家都省时间。”

曹操一听，有些惊喜地说：“主公放心，已经有效果了，快了。”

陈慕言看着阿希好不慌乱的表情，一点痛苦的样子都没有，刚想问咋没效果，就听阿希一声闷哼，突然紧闭双眼，死命咬着嘴唇。

陈慕言一看，有戏！

曹操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带着一丝邀功的语气朝着陈慕言笑着说：“主公你看，起效了！”

只见阿希的表情变化越来越快，身体也开始忍不住扭动着。她的脸色开始不自然地红润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陈慕言心说你这个药，似乎有些少儿不宜啊。正想着，阿希突然闷哼一声，原本已经十分红润的面色突然之间一片惨白，身上被扎针的地方渐渐透着一股墨色，就连周围的血管也清晰可见，变得犹如一条条紫黑色的细虫。陈慕言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药？”

曹操得意道：“这叫【慈悲膏】。”

“她这样子，你能叫慈悲？”

“主公有所不知，这种药其实是补药。当初做这种药的时候，其实是为了养生的。此药入血肉，能够强筋健骨，祛病驱寒。不过用药的时候有个问题，就是会让人生不如死，全身又痛又痒，如果不及时服用麻沸散，会疯掉的。”

陈慕言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城会玩。”

曹操只能哈哈一笑，这主公动不动就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但是一句“会玩”，曹操已经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此时再看阿希，全身上下已经开始不自然地颤抖，原本惨白的脸色，现在又透着一股青灰色。她的眼神虽然还十分凶狠，但是双眼的眼角已经泛着水光，随着又一声闷哼，左眼的眼角滚下一滴泪珠。她的嘴唇发紫，上下唇不断打着颤，口水就这么顺着嘴角往下流。饶是如此，她依然死死盯着曹操，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曹操，她要杀了他！

这才过了大约二十分钟。

要是将曹操用药的过程也去掉，直接从药物起效开始算起，恐怕才五分钟都不到，阿希前后的样子却已经是天壤之别。曹操对阿希的眼神不以为然，用手指戳在阿希的腹部，笑着说：“再坚持坚持，坚持住了，我才能用上更好的药。”

阿希的脸上惊恐的表情一闪而逝，而后紧紧闭上双眼，只是身体还在忍不住扭动着，颤抖着，抽搐着。

而后，一股骚臭味侵入了陈慕言的鼻子，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什么味道？”

曹操面色如常，“失禁了。此药相当霸道，这种情况是必然的。”

陈慕言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总算是明白董老哥为什么看不下去了，我还是先在外面等你吧。”

陈慕言走出门外，正好和董卓对视了一眼。陈慕言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多，但是和小山一样的董卓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矮小。董卓似乎是想打招呼，憋了半天，只对陈慕言拱手示意。陈慕言哈哈一笑，倒是开始喜欢这内心有些害羞的汉子。

“董老哥可真是英武不凡，站在你身边，我压力好大呀哈哈哈哈！”

董卓的耳朵刷一下红了，嘴角露出一丝害羞的笑容，笑着说：“主公也不差。”

二人一人一句找着话题聊着天，突然房间里面传出一声惨叫，而后，这叫声便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刻钟。

董卓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发呆地看向对面的墙壁，说：“这第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

陈慕言有些意外，“老哥也董这个？”

董卓看了一眼陈慕言，似乎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显得有些失落。“当初和曹老弟一起在天牢当过值的。”

“天牢里面不都是女人么？”

“不是，负责天牢上层的大人们自然都是女人。咱们是负责下层的，那些死囚又脏又有病，那些大人们可不敢过去。”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从那学的？”

“曹老弟学的，说是以后没准用得上。我没学，我不喜欢这种折磨人的东西，不如直接一拳打死来的痛快！”

正说着，里面再次响起惨叫声。

陈慕言叹了口气，“这声音听着挺难受的。”

董卓低垂着眼说：“习惯就好。算下时辰，很快应该就没声音了。”

陈慕言本以为是药效过去了，自然就不会叫了，不料董卓却说：“下一种药，用上之后，就该叫不出声音来了。”

陈慕言不知该惊叹于手段的残忍，还是该夸奖曹操的厉害，只能和董卓一起，当两尊门神，站在门口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慕言忽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靠着墙睡着了。一旁的董卓双眼依然明亮，显得十分精神。他生了个懒腰，问道：“现在几点了？哦不对，现在什么时辰了？”

“没多久，主公只睡了不到一炷香。”

陈慕言还以为自己睡得挺久的，都已经梦到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去KVT唱歌了，结果竟然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面有什么情况没有？”

董卓摇摇头，“不知道。”

陈慕言算了一下时间，从董卓口中说着“第一个时辰就要过去”算起，现在第二个时辰也过去一半了。陈慕言想了想，推开了房门，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结果看见的画面实在是让陈慕言大跌眼镜，那个嘴硬的女人此时正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和曹操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稍微远一些都听不见。陈慕言知道，这倒不是那个女人想说悄悄话，而是她现在估计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这样让曹操凑上去听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曹操这才一脸得意地将一叠记录了阿希所说内容的纸拿到了陈慕言的面前。“她全说了。”

陈慕言看着曹操手里的纸，感觉怪怪的，于是便说：“问出什么来，直说吧。”

曹操笑着说：“此女名叫阿希，算是四姑娘养的杀手。”

“等会，你说她叫阿希？”

“主公知道？”

“我特么知道个鬼！我这是被人忽悠瘸了，那个四姑娘骗我说她叫阿希。”

曹操咧嘴笑笑，“江湖上，报真名的总是少数。”

一旁的董卓凑过来看了一眼，疑惑道：“主公腿受伤了？”

曹操连忙解释道：“主公口中常有不俗之语，寻常人恐怕难以理解，董大哥只当没听见便是了。我猜主公的意思就是被人给骗了。”

董卓恍然，“能靠一张嘴把人骗瘸了，那可真是非同一般。”

陈慕言懒得去解释，转移话题问道：“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曹操点点头，说：“这四姑娘的来历她也说不清楚，不过四姑娘救过她的命，她便给四姑娘卖命了。她说……”

这个阿希原本就是个杀手，被仇家盯上，好不容易逃到了那间酒馆，被四姑娘救了下来。之后便在四姑娘手下效力。论武功，阿希不算顶尖的，不过作为一名前职业杀手，她还是挺合格的。可惜加入四姑娘麾下之后，四姑娘总共都没让她杀过几个人，大多都是一些潜入调查之类的事情，她也驾轻就熟，不算丢了老本行。

至于四姑娘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她似乎性格就是如此，平日里也不太关心四姑娘的事情，只照着四姑娘的吩咐行事。之前陈慕言说过对酒馆的怀疑，于是曹操直接问了关于粮草的事情，结果阿希根本不知道。至于阿希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只说是听命行事。

陈慕言走进屋子，看着歪倒在一旁的阿希，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可惜目前还分不清对方的善恶，他便只能将人先交给张娇娇处理。

“属下认为，那家酒馆一定有什么问题，或许就和粮草有关。”

曹操说完，陈慕言思考了很久，“我反而感觉，未必就有什么关联。”

“主公为何会这么想？”

“我能说是直觉么？”

曹操傻眼了，良久才说：“主公英明，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属下认为还是该查一查这家酒馆。”

“查吧。”陈慕言也不敢断言自己的直觉就一定是对的，否则自己长这么大怎么从来没有中过彩票？“完了，曹老板，咱们可要换个房间，你瞧这屋里臭的！你可要赔！”

曹操哭笑不得，“董大哥打呼噜，主公怕是难以入眠。”

陈慕言忍不住竖起一根中指，“祝你幸福！”

曹操愣了一下，也学着竖起中指：“也请主公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