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干什么啊!
下手这么重,疼死人家啦。
欸?等等,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痛?
正常来说疼痛感是神经末梢感受到刺激,神经将这信号发送至中枢神经系统。疼痛中枢接收信息后,大脑再下达进一步的处理和行动指令——比如说用手捂着痛疼的地方,或者大声喊着“我好痛啊!”之类的。
但是现在我啊,可是幽灵啊,虚无缥缈的幽灵——连肉体都没有,又怎么感知到疼痛呢?
这不科学啊!
当然痛疼的不止我一个——哥哥两只手撑在车厢地板上,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白皙的脖子上细筋暴起,额头渗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考虑好了吗?想痛快的死去,还是痛苦的死去?”
领头大叔提起脚踩在哥哥的手背上——黑色的皮鞋被鞋膏擦得油亮,甚至只要看得仔细一点的话还能发现在鞋面反着光。
“呵呵,是问我选择砍头还是凌迟吗?”哥哥淡淡的笑着。
喂!这种时候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没错,大概就是这意思。你如果肯把藏宝图的地址说出来,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就和之前说的那样。”
“哦?我也能选择自杀?”哥哥抬起头来,和那领头大叔对视了一会儿后把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把军刀上。
领头大叔自然发现了哥哥的视线,晃了晃手里的军刀道:“这要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至将死其言亦善,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不过真遗憾啊……我都没有好好享受这个世界,就要与它告别了。”
喂!这种悲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哥哥要放弃了吗?
不要这么简单就打算和这世界告别啊,混蛋!
“人总要死的,只不过有些人走得急了些,有得人走得慢了些。”
喂喂喂!大叔你够了,有本事你自己先走啊!
“是啊……也不知道天堂到底存不存在……”
没有!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天堂,死后就像是幽灵一样飘在自己的尸体旁,然后等着慢慢腐烂。
“车快开了,你该上路了。说吧,藏宝图在哪里?”
“你确定现在就要我说吗?”
哥哥看了眼那些小弟,对领头大叔暗示道。
“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吧……”
“好吧……”哥哥点了点头,“东漠知道吗?”
“从东城过去还有几百公里的东矿沙漠?”
“对!”
“你不是说藏在江北?怎么又扯到东矿沙漠?”
“你先听我说,那本书我藏在江北,但是宝藏却在其他地方。”
“宝藏在东矿沙漠?”
“不是……”哥哥摇了摇头,“穿过沙漠是乌堤凃敨荒原,那里有欧索拉山脉,在山脉西南面的背脊处有座叫做戈多岭的山,山上有成千上万的温泉,所以戈多岭又被称为温泉山。你要找到它应该不难。其中有一处温泉底有暗涌,随着暗涌便可进入地下世界……”
“还有呢,地下世界有什么?快接着说!”
领头大叔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就像是小学生在听老师讲故事。他见哥哥停了下来,忙催促道。
“是远古皇陵……”
“皇陵??”领头大叔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起来,“那还真是个宝藏啊,只要进去随便拿点东西都能发财。”
“没那么简单……皇陵里面全是机关和暗道,如果你不找到那本书里的墓**,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我知道。那那本书你到底放在哪儿?”
领头大叔两眼发着绿光,面露贪婪之色,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本书在……”
“嘭!”
在哥哥刚要说的时候,车窗外突然响起枪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骚动——尖叫和哭声掺和在在一起,往外望去,惊恐的行人在痛苦的呐喊,无助的彷徨,就像一群丢失了气味的蚂蚁乱成一团……
“你们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领头大叔对旁边小弟道。
话还没说完,枪声再次响起,连绵不绝,就像在放鞭炮一样。
“大哥……那小子有枪!我们的人被杀了!”
这时候跑进来两名小弟,其中一人扶着另一人,看样子应该是中枪了——他们身上全是红色的血迹,走路也不是很顺。
“他大爷的!”领头大叔一下子就怒了,“之前你们怎么不先搜下那小子的身?都是群饭桶!还杵在这里干嘛?都给我下去把那小子宰了!”
额……刚才不是还说是兄弟来着吗?怎么转眼就翻脸骂人呢。
小弟们纷纷下了车,除了上来报信的那两位受伤的。
“饭桶!”领头大叔边骂,边把铁棍往地上一扔,抓着哥哥的衣领直接一把拎了起来。
“他妈的你也别再墨迹了,厨师手里的乌龟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快告诉我那本书在哪儿!”
“欸?不想再知道些远古皇陵的事吗?它里面共有一百三十六口棺木,只有……”
“闭嘴!我现在只想知道那本书在哪儿?你的时间到了,该上路了!”
大叔整张脸开始扭曲,上面全是杀气。
这时候哥哥却笑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的,没看错。他正在笑。
他不会害怕的连脑子都不正常了吧?
“可是就算我告诉你,你也用不着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惹了我……”
“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吧!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吗?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的话,我就让你尝尝刀子的滋味!”
领头大叔说着抡起军刀就往哥哥的身上捅去。
诶诶诶!!不要啊!
我大惊失色。
哥哥……
不要啊!
我哭着,喊着,叫着救命……
但整个世界就只剩了我一个人,根本就无人理会。
“噗呲!”
那把刀异常的锋利,白色的刀刃直接没入身体,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染红了刀柄……
“这……”
领头大叔的脸上全是惊恐,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有人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他转过身,狠狠的盯着身后那两个小弟,“你们……”
刚开口,便见他的喉咙突然喷洒出血来,就像是浇花的喷水壶。
“你说的没错,人总要死的,只不过有些人走的快,有的人走的慢。而你比我走得早了些……”
领头大叔松开手,哥哥和那把军刀落了下来……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