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p.m. 天气/多云

卡兹戴尔东西部战场，军事缓冲区边缘。

“滋滋——”

“小小的伏击。”

“看来和你说得一样，确实有很多人想要我的脑袋，真是令人T头疼。”

“敌军人数h很少，是打算迅速斩首撤离吧。”

“毕竟我们只有半支负责扫荡的小队，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干掉我的机会。”

“……但是很可惜，这个‘机会’是我故意留给他们的。”

“好了，回头见，去卡兹戴尔r的信使马上就到了。”

此时此刻，一位身着重铠甲（？）的萨卡兹魁梧男性正在废墟旁的一具尸体衣服上的口袋里翻找着e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一旁的W有些好奇，上前看了看，“这具尸体……是刚才的那个刺客e？”

“有了。”赫德雷笑着从尸体的口袋里L找出一张纸条，“就知道他会带在身上。”

“一张纸条？”W看了看赫德e雷手里沾着血迹的纸条t，换了一个话题t，“比起这个……你认识这个刺客？”

“不仅仅是认识。”赫德雷抬起头t来，看着那片因为天灾而e灰蒙蒙的天空：“我们有过合作，出生入r死s，甚至几个月之前我们还在疤B痕商场欢庆过共同的胜利。他当时甚至还说，他愿意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

“听上去真蠢，”W在一旁嘲讽着说，“既然都是雇佣兵，那不迟早都会——”

话说到一半，W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的看向赫德雷，脸上也有了一抹惊讶a的神色，“——等等，你总不能？”

“哈，当然不会。”赫德雷笑了笑，“我只是拒绝了……用别的理由。”

“这上面，写了什么？”W没再谈论刚才那个话题，注意力反而集中在赫德雷手里的纸条上。

“一些值得关注的东西，行情，报价，总之你也该了解一下了。”赫德雷看了看，转手把纸条给了W。

W沉默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都是人名……不，是化名和代号，后面还画着……糖果c？什么意思？”

“糖果代表着悬赏金额，这是他自己才用的黑话，谁能从他那里拿到最多的‘糖果’，谁就是最炙手可热的队伍。”赫德雷顺手接过W递过来的纸条，回答说。

“恶趣味的记号，真让人恶心。”W看了看，“不过看上去价钱还挺高的，谁出钱？”

“每当我们完成一单任务时，就会额外有人准备一笔钱，用来除掉我们，比如雇主自己。”赫德雷低头看着纸条，“越强大的雇佣兵越昂贵，越昂贵的雇佣兵越危险，越危险的雇佣兵越该死，而没有死成都的雇佣兵……就会越强大。

“这场战争把我们逼上了绝路，也给了我们一个生的希望。”赫德雷如是说。

“听上去还挺合理的。”

“就当是行规吧。”赫德雷又开始摩挲着他的剑柄，看着纸条上的信息。“‘佣兵，化名赫德雷，十颗。手下很强，十五颗k，算上交情，二十颗’。”

“倒是挺会要价的。”赫德雷笑了笑，转而又沉默了一小会儿，转过头去，“W，旧的那个，已经结算，新的这个，麻烦，十颗，视情况加价。而且看起来他们对你的评价似乎很高。”

“或许只是因为上个月我把那些军火贩子埋在了树林里吧。”W只是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我该高兴吗？”

“军火……”赫德雷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在记忆里找到W说的那件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顺手为之。”W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你们劫掠拉特兰人的时候，有谁想过要挨个汇报的？”

“不。”

“这就对嘛，一个道理。”W只是双手抱胸，侧过身去，“既然这不算是任务的一部分，那雇佣兵就没必要时刻分享自己踢开了多少颗石子。”

赫德雷没说话，应该算是认同了。

“话说回来……我比原来那个‘W’要强吗？”

“很难用‘强弱’这个词来准确定义单兵的作战能力，对我来说，服从命令要更重要些。”赫德雷想也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行了行了，下次我会如实汇报的，这样总行了吧？”W似乎是有些厌烦这样的条条框框，对赫德雷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原先的语气，“我想知道，那个‘W’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乎是勾起了某些回忆，赫德雷又一次看向了那灰蒙蒙的天空：“他啊……是个怪人。他和我们共行了很长时间，一次比一次卖力，非常优秀。他曾经想靠他的战绩成为我们的领袖，就为了让所有人给他过个生日。”

“生日？萨卡兹？过生日？”W早已对这些词汇所生疏，也就不难解释她有些奇怪了。

“当然不是真的生日，他还没怪胎到这个地步。”赫德雷提醒了一下W，没让她想歪，“他杀了一个拉特兰人，然后拿了那个人的铳，大概他们之间有点故事。那时候他就把那天订作自己的生日。”

“嗯哼……”W哼哼了一声，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猎杀拉特兰人的雇佣兵，或许我们俩还挺合得来的，如果他还在的话。”

“这只是漫长仇视的一部分。”赫德雷并没有回头去看，因此无缘见到她的笑容，“但是，为乐？”

“至少我乐在其中。”W这么解释道。

“不错的回答。”赫德雷接过了话茬儿，“‘W’的确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份子。平时总是没心没肺的笑，话里有话，似乎永远有着什么大阴谋。但其实他比谁都容易相信别人。”

“为什么？”

“因为他抱着一个‘执念’，偏执的人总是会落入他的陷阱，无论善意恶意。”

“听上去不就是蠢嘛，我明白了。”W没好气地将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点东西。

“你当然明白，” 赫德雷仍旧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脸上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回答了W那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因为你们两个本就是同一类人，精于伪装，随心所欲。”

“我？”W在说出这个字之后顿了顿，脸上再一次出现了那一抹笑容，只是，这一抹笑容之中，隐藏着常人不易察觉到的杀气与愤怒。一双橙红的眼睛刹那间变得猩红，眼神之中的残忍呼之欲出，“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猜透我的想法？还是说你和伊内丝不一样，有着和她不同的源石技艺？”

“你……”赫德雷背后传来一阵凉气，回头一看见此景象，连忙后退，左手习惯性地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不是因为当时你也清楚，我们可以做到同归于尽的吗？呵……”面前的萨卡兹少女面色阴沉，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之中的残忍显露无遗。

“唉……非要嘴硬逞强这一点，你还是和伊内丝挺像的……”听面前的这位萨卡兹少女这么一说，赫德雷反而没怎么害怕了，还掏出一块破布，擦了擦自己的腰间刚被握过的剑柄。“走吧，回去见见我们的信使。要下雨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那样的笑容，和W一样的笑。

给她一个伪装的借口，好过让她这样继续麻木的工作。

我需要的事一个真正的能开阔道路的雇佣兵，而不是一个傀儡，这里从来都不缺傀儡。

从那一天起，

W成为了W。

……但伊内丝说的对。

是很荒唐。

“伊内丝，你现在应该待在军帐里，而不是坐在这儿望着篝火发呆。”赫德雷看着坐在篝火旁边发呆的伊内丝，叫醒了还在发呆的她。

伊内丝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看来从卡兹戴尔带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猜到了。”

“我能感觉到信使回来之后的慌张与不安，他表面上很镇定，实际都快吓疯了。”伊内丝向赫德雷说了信使的情况，又看了看赫德雷的脸，“还有你的表情，你别说你自以为你藏得很好。有什么新麻烦？”

“嗯，虽然我还活着，但是……我们的中介人死了，在卡兹戴尔的工业区。”赫德雷拍了拍身上的灰，“他的尸体被人扔进了锻造炉，头融化了，倒是那条扎眼的红色裤子就跟新的一样，一点事也没有。”

“谁干的？”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手，事情是锅炉工最先知道的。但对方显然没那么多时间，在金属上留下的打斗痕迹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赫德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是个耍刀的，削铁如泥的那种。”

未曾想伊内丝只是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也抓不到凶手。”

“要想死守自己在卡兹戴尔的温床却又不愿意被人摆布，下场迟早会如此可笑。”

“可付钱的人没了，”伊内丝的左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这一点也不可笑。”

听了这话，赫德雷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只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更不可笑。我们的信使在确认，情报后离开卡兹戴尔，中途接触到一些人……一些……谍报人员。而且准确的说，不是‘接触’，而是被‘拦截’了。”

“所以我们又被抓住把柄了？”伊内丝的语气有些僵硬，“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大可以先下手为强……”

“这次我们看上去别无选择。”赫德雷打断了伊内丝的话，“信使接到一个命令。”

“……命令？对我们？谁？”伊内丝倒是开始对这个信息感到一些兴奋，没再追究赫德雷打断她的话题，“我们可不是什么听信命令的奴隶。”

“这是我的判断，你听我说完，”赫德雷见状，不得不再次打断伊内丝，而伊内丝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便没再插嘴。“我们要转移到战场之外，走一条偏僻小道，可能会经过峡谷……去保护一只运输队伍。”

“运输护卫？真是古典的工作。不会那么简单吧？”伊内丝猜道。赫德雷也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

“很抱歉，这次行动已经超出了我可以控制的范畴……”赫德雷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但我相信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如今整支队伍都落在我们的手上，局势在变化，其他人都在等待机会，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这件事，你和W负责。”

“我暂且按下别的疑问，”伊内丝待赫德雷说完后，回答了他，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情愿，“首先，我拒绝和W同行。她的名声已经不小了，但我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

“她做的很出色。”赫德雷给予否定。

“我能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我相信我的源石技艺。”伊内丝被赫德雷整得有些生气，但还是硬压了下去，“你的手下多出了一位爆破专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战场化为一片火海。其他队伍都很警惕这件事，毕竟‘战场’的范围每天都在不断变化，也许明天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我知道。”这下赫德雷有些犹豫。

“她心里什么都没想，不管是杀人还是欺骗，她是个过于‘合格’的雇佣兵，我看不出她的深浅。我不想腹背受敌，也不觉得她能胜任‘护卫’工作，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随便动用这个万受瞩目的新人。”

“或者说你有什么别的理由？”伊内丝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是……我只能利用起能利用的一切。”赫德雷无奈地承认了，“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了。雇佣兵没有立场，但没有立场就意味着没有归属。等到尘埃落定，我们就会和战争一同消亡。但战争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我们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

“我不甘心这样……也不该这样，仅此而已。我们应该抓住一切机会，找到我们的位置不再随波逐流。”

听完这些，伊内丝沉默了，似乎是有所感触。

“那只队伍从雷姆必拓赶到这里，极有可能在进入卡兹戴尔势力范围内就遭到阻击。现在营地里的很多人都不接受这项任务，队伍会经历一次变动，但这无关紧要。

“这份合同很烫手，但是非常值得冒这个险，我们，至少你——”

“先等等……我刚才没有要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伊内丝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看赫德雷那难看的表情，掐灭了这簇火苗，“算了。其实你这次不用那么紧张。我听你的，一直都是。但是你得先冷静一下，看看自己脚下。”

“……嗯？”赫德雷听言，看了看自己脚下，“……啊，你在说我的影子？我看不到你眼里的光景。我怎么了吗？”

“在晃动。”

“有风，篝火在闪烁。”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萨卡兹都这样。”伊内丝给了赫德雷一个眼神，“别想得那么远，你操纵不了那么多事情，你我都只是雇佣兵而已。”

“我会注意的。”

“你让我带着W去，那你呢？你盘算着什么？”伊内丝转移了话题，问赫德雷。

“只有少数人有必要知道真实信息，并负担起这份风险。”

“你信不过其他队伍，至少你信得过自己人。”

“我没有刻意隐瞒，只是……”

“那就如实告诉我。”伊内丝终于愤怒了，不自禁地抓住了赫德雷的衣领，“告诉我！我！我们的信使到底遇到了什么人？”

面对伊内丝的愤怒，赫德雷沉默再三，说出了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巴别塔’。”

“他们是巴别塔在卡兹戴尔留下的暗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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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一个彩蛋（不知道算不算）。

“切尔诺伯格”这个名字应该对应的是乌克兰（苏维埃统治时期下）普里皮亚季附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现已废弃）。相关史事可查阅百度资料。

以及这是我写的最多的一章，大概4600字左右。为自己鼓掌╰(◉≥ω≤ )╯！！

QLAXV FP ELQ,OFDE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