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成长阶段中都有烦恼。

小孩子应该是自由和玩耍；年轻人约莫就是长相和财富，说好听点就是恋情和梦想；年长点的大概是健康和家庭吧？

聂植十一岁时候的烦恼挺特殊，他提前领会到了“与人分离”的烦恼。

以下，是他逝去的某些记忆。

……

……

“我最讨厌白发了！”

“为什么……聂植师兄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问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抬头看着果树夕阳下的白发女孩，她是我的师妹。

师妹穿着薄纱白裙，光着脚踩在草地上。

她说她今晚会离开这了，我就追上来。

望着她，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师妹身体蒙上了一层淡白色亮光，一点点光芒就像夜间萤火虫飞动着，飞舞的亮光在她背躯隐约编制成蝴蝶一样的翅膀；她褐色眼珠里闪动着微弱金色，或许这是夕阳照映的吧？又或许只是我看花了。

我用力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太想留住师妹出现幻觉了！

曾经，我被学堂里的学生辱骂为“家族软蛋”“第一废柴”“吊车尾”等外号时，只有她会站出来为我说话，并且还陪我一起练功……

我不喜欢白发这是事实，但对象绝对不包括她！

我抬起头，赶紧解释着：

“你不是说过，只有好朋友才会互相说出自己的秘密嘛！所以，师、师妹……你走前，我想和你成为好朋友好不好？”

“那你不讨厌白发的我吗？”

“除了师妹，世界上的任何白发我都不喜欢！看都不看一眼的！”

“这样的话……作为交换，芷儿也对师兄说个秘密吧。”

“嗯！”

“芷儿希望师兄能在人间永远好好的，并且呢，能找到好多好多可爱温柔的师妹陪伴余生，所以……就这样忘了芷儿吧，这就是我藏了好久的秘密。”

“什——”

话音刚落，师妹便在我眼前如同被驱散掉的萤火虫群，浅白光点便往四周各个飞窜，我抬起头痴望，一个呼吸间它们便消失在茫茫天空中。

那一天，我回家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这是真的特别怪，我忘了自己下午出门要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脸上为什么还流着泪。

回房间休息前，比我小两岁的亲妹撞了上来：“哥哥，送人回来了吗？”

“送、送人？送什么人？”

“啊？哥哥早上不是说今天会送芷——”

“对了，你知不知道哪座学院的师妹会多点？”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就是……啊呀，别问那么多，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嘛，又师妹师妹的，身边有一个那么好的还不够吗？哥哥你真是掉到师妹坑里了！”

妹妹气嘟嘟走后，我疑惑挠挠头，搞不懂她说的“还有一个”是什么意思。

懒得管那么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下午从外面回来，我对那些年纪比我小的师妹就特别特别……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仿佛再迟疑的话，就会再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所以从那以后呀……

我就立下了人生目标，到一个远离家族束缚的地方……收集我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