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云老!!”

我整了整衣服,然后冲进了驿站,云老从椅子上惊愕地站起身看着我,说:“宋郎,你怎么来了?这……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云老!我来这是想让您回宫的!您才是太医院的院使,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开呢!我可是做不了太医院院使的啊,您这随随便便走了太医院要怎么办!”

“宋郎,你错了,太医院并非是老夫的,这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之,所以你也不要谦虚。老夫这次诊病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老夫不如你,如果小主那边能够用你的药方那必能恢复,而老夫却害死了一个孩子,老夫这样的水平已经不配去做太医院的院使,宋郎,你在京师面对从未奇病连开三方三方见效,你比老夫更配这院使之位。”

我伸出手拉住了云老,看着他的眼睛急切的说:“云老,太医院太医众多,我一个毛头小子何以服众?您德高望重才是太医院院使名副其实的院使,这小主本来就是不治之症谈何疗效。就算是让我治也是不一定能治好的,云老您切莫妄自菲薄,下医本就不打算在京师久留您是知道的,这太医院院使必由您来担任。”

“宋郎,既然能者居之,你就不要推辞了,这太医院院使之位你坐下来吧。而且,这小主摆明了就是老夫害死的。老夫不听你的话不愿意用你的药方才有这样的后果,老夫还有何颜面回去面对陛下。”

“云老!这药方如何,服药之前都不得而知。您肯定比下医医术更为精湛!下医太过年轻不如您老有经验!今日下医来此就是一定要将您带回宫内,下医不会在宫内任职,但太医院必须有您在。云老,你说过你想要改变太医院,如果你我都不在,那太医院您还放心吗?下医恳请云老重回宫内,再任院使一职。”

我不打算在京师留下,而我差不多清楚云老为何要离开,作为一个大夫不听别人的按照自己的方法去治疗却死了人,这对任何一个大夫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但毒火攻心本来就已经是不治之症,就算是听了我的也说不定不能治好,因此元老根本就没有必要自责。他是我在京师里面遇到的唯一一个正人君子,太医院在云老手上一定能越来越好,而我的话是要回杭州府的。

“宋郎……”

“云老,望您千万不要推辞,下医知道您正直,可下医心中只愿与爱妻举案齐眉,还望云老能够成全。您在太医院多年,如今信王正要整顿太医院,选举新大夫还是要靠您来审核,不然,您难道还要看到太医院变成这样子吗?”

云老看着我,慢慢低下头,长叹了口气,接着说:“真是没想到,竟有一日老夫要听一个小年轻的话。宋郎,既然你不愿到京师来,那在你到京师来之前,老夫就先暂领太医院院使之位,待你来京师之后,老夫必会让开这位置。”

“感谢云老成全!下医不打扰您休息了,下医在京师有病人需要诊治,告辞。”

“嗯,宋郎,琴瑟相和固然美好,可大丈夫活在世上怎么也要做点什么,还望宋郎早日回京师就职。”

云老对着我,认真地躬身行礼,一个长辈对我行如此大礼还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我赶紧还礼,然后快步退出了驿站。

走到了驿站简单的土墙之外,惜墨从墙边直起身,轻咳了一声,说:“真是,我们都过了快一个月,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要我带你见一个老头……夫君就不想早点见我吗?”

“哪来的话,惜墨你到了我身边就肯定不会离开,可这云老走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我笑着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惜墨的手,惜墨抿嘴笑了笑,和我十指相扣,左右看看没有别人,猛地凑到了我的耳边吻了吻我的侧脸,然后紧紧地贴着我,低声说:“夫君的嘴突然变得这么甜,难怪在京师那么漂亮的女人都来找夫君,看起来宋公子没了秦惜墨在外面更逍遥呢。”

“惜墨……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漂亮的女人……”

我被惜墨吐出的芬芳弄得我身体都差点一软,轻轻地搂着惜墨小心地说。惜墨轻笑了一下,伸出手猛地捏住了我的小腹偏下部,继续低声地说:“清姑娘都忘了?那看起来还有啊,宋公子真是好雅兴,妻子在家担惊受怕,你倒是去教坊司快活得狠啊。”

“惜墨!!你听我解释啊!那……那都是别人给我的牌子,我在那边只是听了戏绝对没有干别的事情!绝对没有!而且我只去了一次,给清姑娘看了病就走了。”

“哦?那宋公子还在期待什么事情呢?”

惜墨稍微松开了手,接着有些生气地咬住了我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家中妻子还没有孕呢!”

“这……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吧……不过惜墨!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我猛地按住惜墨的肩膀,看着惜墨的脸忍不住有些骄傲,“这次来京师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我把信王的的毒解了,也算是救了信王一命,皇帝陛下要给我们赐御婚了!皇帝一纸诏书下来不管是谁都再也不能拆散我们了惜墨!”

“皇帝陛下给我们赐御婚了?!”

惜墨先是一愣,然后兴奋地一把抱住了我,直接将我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笑着说,“太好了!太好了!夫君!有了这御婚谁还敢来分开我们!不管是元雪还是清姑娘还是夏一茗还是唐秋池还是新来的汪姑娘都不可能和我抢夫君了!”

“不对吧……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秋池是我妹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那个新来的汪姑娘又是谁?!”

“现在夫君就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了!以后谁都抢不走了!”

不过亢奋的惜墨似乎并不打算在乎我的问题,而是开心地抱着我,让我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有了威胁……

不过,我也是蛮高兴的,这个时候旁边没有别人,只有驿站里面的马不时喷喷气,头顶的月亮似乎也有些疲倦,在云层后打起了哈欠。背后的驿站熄了灯火,没人看着我和惜墨,而在这里,惜墨也不需要再忌讳自己的声音了。

“哎呦,陈公公,忙着呢。”

信王殿下春风得意地走进屋子,陈公公赶紧站起身,笑着说:“殿下,您来怎么不通报一声,来人,看茶。”

“啊,不必,就是过来看看。这吃了东西胃里不舒服,出来走走,您这该忙忙您的就行。”

信王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这陈公公正在草拟的诏书,说:“这是赏宋大夫的?”

“是,陛下让宋大夫领礼部侍郎兼任太医院院使,不过这是陛下赐的御婚和宅子下人。只不过陛下忘了和我说宋大夫要娶谁了,说是个杭州府的姑娘,老身也是打算过会去问清楚。这阵子陛下一直魂不守舍的,最近吸那个膏吸的更狠了,云老不在感觉没人为陛下调理身子是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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