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呼...呼...”瞬间的清醒,让自己快速呼吸了几次。

刚才的梦境,似乎就是在眼前发生一般,虽然是梦,但脑海中对其中的情节却清楚得不得了。

“醒了清寒?”

“我倒是想说没醒。”

下意识得,回答了庄咏后,意识彻底清醒了。

刚才自己梦到的是什么?

是妖怪和人类的大战吗?

为什么自己会梦到那个...

那条河,应该就是黄河吧。

这么说来。

妖怪和人类大战,疏通黄河,这两样事情放在一起的话...

大禹治水?!!

脑海中的画面瞬间转到了梦境中那个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男子身上。

手里拿着敢于丈量黄河的耒锸,并且还出现在这场战斗中作为开辟黄河的角色出现...

那个家伙,就是帝禹吗?

就是那个接任尧、舜二帝之后的,结束了部落时代,开创了国家概念的帝禹吗?

想不到居然是有如此威严的男子。

梦境中,那最后仿佛还响彻在我脑海中,清楚无比的话语。

“从今往后,人为尊...吗?”

下意识得低声念了出来,然后才猛然意识到了不妥。

自己,现在旁边应该站着个庄咏吧!

她!!!

有些惊慌得快速看向庄咏。

“从今往后,人为尊吗?”

但是已经晚了,哪怕我是低声念叨,这样的话语还是被庄咏听得清清楚楚。

她出乎我的意料,没有展露出什么神情,只是平平淡淡得,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

然后,在我有些懊悔的目光里,她微笑了一下。

笑了?

庄咏为什么会笑?

连我都自觉失言的时候,庄咏却是显得很平静。

“这是大禹说的话吧。”

不同于我猜测的那样,虽然庄咏没有像我遵从前世记忆中那样称呼身为人类的大禹为帝禹,而是称其为大禹,但是我从她的话语,还有脸上,感觉不到一点敌意。

没有敌意?

看着庄咏温和的笑,我小心翼翼得试图着开口了:“妳不生气吗?”

“生气?”庄咏好像我问出了一个愚蠢问题一样看着我。

“为什么要生气呢?”

“他不是...”刚刚说出三个字,我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那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嘴巴。

管清寒,你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让庄咏回忆起当初的可怜吗?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你遇到时的庄咏,一族人就是被人类害死到只剩她一人的吗?

你为什么还要去揭开对方的伤口。

我猛地捂住嘴的动作。制止了我说出话语,但是庄咏却好像已经了解了我说什么一样,自顾自得在我面前开口了。

“他不是把妖族打落谷底了是吗?”庄咏很平静得看着我,说出了我想说出的话语,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

被庄咏这么平静得看着,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能开口。

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往日里能非常灵活吐槽耍宝的嘴巴,还有脑海中不断冒出的词汇,在庄咏如此平静得注视下,不知道为何,消散得无影无踪。

看到我如此的模样,庄咏却是莫名其妙得笑了。

而且还是难得一见得,呵呵得笑了。

这样的画面,只出现在曾经过。

还没等我从庄咏这昙花一现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庄咏伸出了手,抱住了我。

这是...

看着庄咏在自己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展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我刚才还杂乱胡思乱想着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就和波澜不惊的湖面一样平静着。

手臂,没有经过意识,不知道按着怎样熟悉的习惯,也同样轻轻抱住了对方。

沉默。

然后。

“清寒。”

“嗯。”

“我只有你了哦。”

“嗯。”

“只要有你在,就什么都够了哦。”

“嗯。”

“母亲,父亲,还有族中的大家,化蛇姐姐,同伴的大家,都离开了,妖族的人,也慢慢消失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哦。”

“嗯。”

“所以。”庄咏的手臂突然间抱得很紧,几乎让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但是,我依旧是平静着,忍受着。

如果连这点都不能忍受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敢去稍微思考一下庄咏这些年的孤独。

“所以。”庄咏重复着说着两个字,就好像很难,很难说出那样,迟疑着,犹豫着,又仿佛试探着一般。

她是在害怕。

害怕的是什么,我也已经知道了。

她也知道。

只要她问出那句话,我还是会用欺骗的话语回复她。

但是她还是问出来了。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清寒?”

明明知道自己下一句会撒谎,也已经知道了对方识破了你的谎言,但是两方都还是愿意得去相信这份谎言,这多么得讽刺。

“嗯。”

我按照之前的话语,依旧是如此回答着。

谎言已经说出口了。

“谢谢。”

谎言得到了感谢。

毫无用处的谎言,最为真诚的感谢。

不想说些什么,也仿佛能忍住那不断浮现而出的酸楚一般。

我高高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就好像这样就不会悲伤,不会流泪一样。

抱歉,抱歉。

抱歉...

咏咏。

现在的清寒。

终究不是清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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